有了好吃好喝的憧憬,一小时的路程似乎一眨眼。一道厚重绵长的城墙横在眼前时,萧冲等人发现,昌黎郡城已经到了。
郡城的东大门前,一彪人马安静地等着,一杆大旗秋风中微微舒卷,上面两个“率义”大字,一名鲜卑武士头戴铁胄、身披开襟铁甲、脚穿长筒皮靴,面露微笑,骑在马上,站在最前面。
慕容坚提马快跑两步,临到跟前,从马上下来,一抱拳说:“见过大王。”
韩龙、邸岳、牛劲三位先生,萧冲等太学生赶紧下马上前,见过率义王慕容焉。
慕容焉长得和慕容坚有几分相像,等众人施过礼说:“久闻韩先生、邸先生、牛先生三位大名,今天终于有幸相见。舍弟阿坚及我族几位后生,多蒙照顾和教导,在此谢过。听说在扶黎县,轲比部落竟敢向韩大师寻仇,让各位太学师生受惊。在我大魏国、慕容部落的管辖内,出了这等事,本王管理失职、保护不周,特向各位师生赔罪。第一,轲比部落被我慕容部落视为罪族,昌黎郡里发现一名,即纳为奴隶一名。第二,为首的轲比德,悬赏百万钱。第三,赐各位先生10万钱、马两匹,各位太学生1万钱、马一匹。不知道,几位先生可曾满意?”
韩龙站出来说:“早听说率义王胸襟开阔,仁爱宽厚,今日一见,更胜闻名。慕容先生武功高超,和我等已成良师益友。马清涛等贵族学生,聪明敏捷,爱学知礼,将来必成大器。轲比部落跳梁小丑,不足为虑。扶黎一战,可以当成太学一次小考。大王的恩赐,是给我等太学师生天大的面子,我代大家感谢了。不过,我斗胆有个请求,不知道大王能否答应?”
慕容焉说:“先生别客气。只要本王拿得出的,不会吝惜。”
韩龙说:“慕容先生是太学的马术总教练,马道上的大家。太学生在昌黎求学一年,主攻马术。所以,太学生们的马,想让他们遵守贵族最传统的习俗,让他们自己到马场去选。这样和慕容先生学的马术,也才最地道、最高明。不知大王意下如何。”
慕容焉说:“这样最好,就依先生,我族九处马场任太学生挑选。城里已经摆宴,给大家接风,请——”
同样是郡城,昌黎城比玄菟城大了许多,东城墙就足足有两里长,城门中三层箭楼,城墙上三四十处马面。
萧冲算了算,玄菟城能住一两万人,而这个昌黎城最少能住十万人。可是,鲜卑族能有那些人吗?
进到城里,萧冲等大吃一惊。城中央,是个宫殿式的建筑,可又像是个庙。城北,一马平川,扎着成百上千的帐篷,牛马乱窜。城南,房屋林立,街里、坊市,车水马龙,一应俱全。
仿佛知道太学生的疑惑,慕容焉笑着说:“怎么样,本王这昌黎城是不是很别致?我族不少人,虽然进到城里,可不习惯住屋耕地,我也不勉强,任其选择。想住房屋的,自己到城南去建。想住帐篷的,自己在城北搭。不过,牛群、羊群、马群,只有圈养在城外,不得与人混居。”
韩龙说:“大王英明,手段不凡。从这几年看,是城南人多,还是城北人多?”
慕容焉说:“先生猜猜。”
“应该城南人渐多。住帐篷虽是习俗,但终究没有房屋暖和牢固。两相比较,自然哪个舒适,哪个人就多。”韩龙想了想说。
慕容焉说:“没错。刚刚进这昌黎城,本王想好好学学幽州城,将城里大街小巷规划得整整齐齐,七市八坊,左社右庙,热热闹闹。可是族内一片反对,说那样忘本,失了祖宗气血。如果本王硬要那样干,一些族老声称要带人出走,回到草原漠北。本王一想,马好不好,骑骑就知道,城好不好,住住就知道,也就不再勉强。愿意怎么住,自己选,想游牧的,给草场,想农耕的,给农田,左右闲地极多,分配得来。不过有一条,不能干涉别人的选择。住帐篷的,不能拆人家房子,住房子的,不能烧人家帐篷。”
“那大王,是让我们太学师生,住帐篷,还是住房子?”韩龙问。
慕容焉哈哈一笑:“和大家一样,自己定,自己盖。没盖好之前,可以先住驿舍。”
萧冲等人知道,这下子,他们要解锁的技能就多了去了。